上世纪20年代,阿长向鲁迅讲述《山海经》,鲁迅将其界定为“巫书”。
后来,一个叫墨茨的美国博士捧着《山海经》,穿越美洲大地后,大惊。她发现,《山海经》与其眼见的山峰河流走向、动植物种类、山与山的距离竟完全吻合。
今天,在中国南京,一个曲艺艺术家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演绎,让这本上古奇书成功出圈。“Oh my god,《山海经》太神奇了!买它,买它!”
地理书+历史书+食谱=《山海经》
“女娲拍了拍鳌的肩膀:伙计?鳌:干什么呢?女娲:你正忙呢。鳌:我正吃人呢。女娲:跟你借个东西。鳌:什么东西?女娲:借你四条腿用用。鳌:什么时候还?女娲:中国男足拿世界杯冠军那天。女娲念咒语: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!尔后断了鳌足去立天。”
谁能想到,难啃的上古奇书《山海经》还能这样讲,演绎者是喜马拉雅主播梁爽(@梁爽不想工作室)。
中学时代,梁爽曾买过一本《山海经》。看了三页,就把书放下了——说不完的山、河、树,90%的字不认识,世间还有这么难啃的书?
此后若干年,已成为电台主持、相声演员的梁爽偏偏因为不同原因,需一次次地翻阅此书。他心悦诚服,这本先秦古籍如博物志般涉及山川、物产、神话、地理、药物、宗教,囊括着上古时期人们对大千世界的认知、记录与思考,装载着中华文明的整个版图。
每期10分钟的节目,他与编剧、后期要花费超过8小时制作,查阅资料、商定要点、撰写文本、二次加工、修订文本、完成录音、调整语句、后期剪辑。120余期,细细打磨,如此往复。
面对听众“春眠不觉晓,作者到处跑”“生产队的驴都没这样歇过”的催更“指控”,他一边焦虑,仍一边坚持着初衷。
要像做佛跳墙一样,按部就班地焖炖足够的时间,才能品尝到真正的美味。
新国风:相声与说唱、鬼畜、二次元混搭
说来,梁爽与相声明星郭德纲平辈。
出生于相声之乡天津的梁爽,从小便对相声耳濡目染。尚在河海大学就读思政专业时,他就与朋友合伙开设了南京首家相声剧场开心茶馆。
毕业后,他成为一名广播主持人的同时,投注了大量时间精进曲艺表演。即将步入30岁时,他成为了“南张北侯”相声大师张永熙的再传弟子,“北侯”即郭德纲等人师承的侯宝林。
即便已是小有名气,在喜马拉雅发布第一期节目后,梁爽还是懵了。
有个别听友对他这种演绎古籍的方式提出质疑,但众多听友对《相声评书版<山海经>》高达9.7分的评分,让他坚定了创新的决心。
同时,一个命题开始萦绕在他心头——要如何祛除传统文化说教与古板的刻板印象,在互联网时代用兼具艺术性与趣味性的创新方式,为烙印在中国人DNA之中的国风赋予新的文化内涵,助力传统文化破圈传播。
一边,他沿袭了三翻四抖、“吃了吐”等传统曲艺技巧,另一边,他观察着90后甚至00后年轻一代的热爱追逐。
他发现,自家孩子已经形成了与他迥然不同的审美认知,一个公开数据更让他震动——零零后排名前四的偶像均为二次元动漫人物。
于是,听众们在《山海经》里听到了梁爽的rap、谐音梗与各种充斥流行元素的配乐。在这里,相声评书与说唱、二次元、鬼畜等发生了奇妙的耦合作用,传统文化被赋予新的生命,正如喜马拉雅上《刘敏涛·宋朝小日子》《刘奕君·开席了!宋朝饭局》《白客·唐宋有嘻哈》《秦昊·浮生六记》等一批优质的国风创新内容一样。
人人都是评委,人人都能打分
坐在马桶刷评论,是梁爽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。节目发布后的听众留言,他每条都看,一条不落。
他的听众有横跨三代的大家庭,有学问渊博的老学究,有在校就职的老师们。有人会指出梁爽节目中的纰漏,也有人会问他某个提法是出自《汉书》还是《史记》。
做传统广播节目时,电波让主持与听者彼此保持神秘;做相声表演时,观众永远致以礼貌的笑声与掌声。在喜马拉雅,他真正体会到了互联网的魅力:人人都是评委,人人都能打分。
他说自从投身喜马拉雅,便像徜徉进无边的海洋,唯有用力划水向前,才不会沉入深海。
《山海经》之外,他与老搭档程鸣共同演绎的《三国》《隋唐演义》《寻秦记》《哪吒闹海》等历史小说得到了数百万听众的青睐。
今年七月,梁爽将推出新作品相声评书版《诛仙》。这是他阅读并喜爱的第一部网络文学,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尝试,让传统评书与网络文学实现破壁,将网络文学之美呈现给更多听众。
目前,《相声评书版<山海经>》已推出130多期。一个让他意外的收获是,这档网络音频节目的出生与成长,让他得以跳出传统相声语言的藩篱,打望当下更贴近时代与大众的表达,逐渐塑造出一套新的更多元的语言系统。
梁爽作为相声演员的两个新相声作品——单口相声之《射日大英雄》与对口相声之《终神归位》,随之应运而生。它们从互联网中而来,又回到相声之中。
问:你在喜马拉雅喜欢听哪些内容?
梁爽:我是喜马拉雅的资深用户,我在这里吸纳了海量的知识,从易中天到余秋雨,我听了很多与中国传统文化相关的节目。
问:如何看待喜马拉雅音频内容形式?
梁爽:喜马拉雅这种音频内容,有四个非常重要的价值。一是陪伴,用声音与人们作伴,二是获得,让所有人都能找到有用的知识,三是留存,改变了广播、电视节目的“转瞬即逝”,四是传播,让人们可以找到热爱并分享给自己的圈子。
问:在音频世界,传统的“三翻四抖”这些技巧还灵吗?
梁爽:语言要产生幽默,离不开很多基本技能,就像体操离不开跑、跳、走、蹲、起、站。“三翻四抖”、“吃了吐”这些相声技巧都是几十年来沉淀的套路,到现在仍然实用。但是语言的学习是无穷尽的,低级与高级不断在被解构。每一个广被接受的新潮词语或语言都有值得借鉴采纳的地方,我会始终敏感地观察并吸收。
问:未来节目制作有什么计划吗?
梁爽:大目标是保证作品整体风格与质量,以节目树立文化自信、民族自信,小目标是善始善终地推出《山海经》,将每一集都打造成精品,未来继续演绎《封神榜》《镜花缘》《拍案惊奇》等作品,让更多人认识并喜爱传统经典作品。